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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秘中国最后一个狩猎部落 敖鲁古雅

来源: 中国城市旅游杂志 作者: 2013-08-12 09:56: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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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森林里的悲欢

  现在山上的鄂温克人跳舞跳的少了。从前部族里有喜事时他们就会跳舞,围着篝火手拉手,女的在里跳,男的在外圈跳,女的往右转男的就往左。还要有声音,女的发“给——”,男的发“咕——”这是天鹅的叫声,“给咕给咕”,曾保护了鄂温克的先民。跳舞伴着美酒,酣畅淋漓,人尽皆欢。以夜晚浅黑的静谧为背景,热烈的红色火焰晃动双眼,那是只属于鄂温克人和森林的美好记忆。

  有欢就有悲。最简单也最悲痛的莫过于人和驯鹿的离开。有一年夏天顾桃和雨果、王瑛去采都柿,在山脚下就听见乌鸦叫声,寻声过去,发现一只驯鹿被偷猎者下的套套住,死状凄惨。大家很悲愤,又无可奈何。老猎人安道别着两把猎刀去解鹿,大家忍痛烧掉鹿的头和脏器,以免腐肉把野兽引来。在过去鹿是要风葬的,在高高的树上拉一个四角,鹿就挂在上面风葬。人离世也是如此,风葬能让人的灵魂接近天堂。

  从古到今,鄂温克人绝不会离开他们的驯鹿。03年国家组织鄂温克人迁出森林,他们把驯鹿也带下山去。在新居漂亮的房子里,驯鹿却纷纷倒下。驯鹿离不开森林,人就能离开吗?于是一些鄂温克人带着驯鹿回到了森林,但城市和森林的纠葛却在他们心里扎下了根。年轻人不喜欢城市也不那么适应森林,像柳芭,那一年她倒下了,喝了酒浸倒在森林膝盖深的河水里。

  酒,本是森林里暖身的东西。但现在,酗酒是额尼最痛恨的事之一。从柳芭到英刚到毛谢,这些离开的人无一不和酒有关。那天何协和维佳唱歌,唱着唱着就哭了,泪如雨下,喃喃说这些年人走的太快。但年轻人喝烈酒还是像喝水,顾桃已经眼见许多酗酒干仗的事。好在打完架亲人还是亲人,亲密如初,从没有见过这样友爱的暴力。但他们的悲伤有来由。迁出森林的他们不能再打猎,猎枪也被没收。原有的生活方式几乎被颠覆,而乱砍乱伐、偷猎、破坏森林的“现代文明”就是始作俑者。森林没有野兽,他们无猎可打;驯鹿没有“恩靠”,它们离家越来越远。鄂温克人想搬家,都无处可去。尘世的人又怎么会理解森林就是他们人生的底子,而驯鹿就像是他们的现实图腾。没有驯鹿和森林,精神也就无处可依。不必再问,没有猎枪的猎人,悲伤吗?

  城市和森林,最坚定的抵制者是额尼。额尼已经年过九十,她不愿离开森林。她是这个民族活着的记忆,但民族的记忆与文化唯有在代代的继承与发展中,它才能活下去。

  风中仿佛传来铃铛声,驯鹿要回家了,老人的眼睛亮起来。

  走吧,我说,他们需要宁静的森林。

  编者后记:

  感谢顾桃,他花了几年时间记录鄂温克人的生活,让今天的我们能看到他们最真实的生活。顾桃的纪录片《敖鲁古雅·敖鲁古雅》在2010年获得上海国际电视节自然类纪录片金奖,但我不在意纪录片的光环,因为我看见顾桃身上更为宝贵的东西,那是对一个民族的守望,长久而虔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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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词:白桦林,狩猎部落

责任编辑:崔梦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