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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秘中国最后一个狩猎部落 敖鲁古雅

来源: 中国城市旅游杂志 作者: 2013-08-12 09:56: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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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二天下了雨,到第三天清早外面居然已是白雪覆盖,但到上午九点,又是阳光明媚的天气,白雪已无,想起芭姨的一句话形容此时最为贴切,“大自然就是这么随性。”下午顾桃去看德克莎(玛利亚·索的女儿)给小鹿挂铃铛,这是鄂温克驯鹿的规矩,为的是叮铃的铃铛声能吓走狼群。生产完的母鹿不用自己去寻“恩靠”,鄂温克人会去树林里找这些苔藓给它们吃。平常驯鹿自己在林子里找吃的,苔藓、蘑菇、桦树叶、嫩草,它们自己懂得挑。鄂温克人和驯鹿做了不知道几辈子的朋友了,驯鹿的足迹就是他们的足迹,驯鹿的历史就像他们的历史。几百年前,鄂温克人的祖先通古斯人还在贝加尔湖畔放养驯鹿,而后俄军入侵领地,鄂温克人就带着驯鹿从勒拿河渡过额尔古纳河,从此额尔古纳河的右岸森林便有了鄂温克人和驯鹿的足迹。驯鹿之于鄂温克人,是形影不离的伙伴,故而鄂温克人的生活,大到打猎、迁徙,小到生活用品,无一不和鹿有关。用桦树皮做的针线包、装碗筷的盒子,这些从前的物什都是额尼的宝贝。精致的外表上还有用骨头一点一点砸出来的花纹,细看,正是驯鹿的模样。这些都是额尼(大家对玛利亚·索老人的亲昵称呼)20岁时出嫁的嫁妆,到现在还能用。

  大兴安岭的雨季,泥土路处处泥泞,时不时就有雨水浇注,顾桃时常呆在帐篷里听着吧啦吧啦打在帐篷布上的雨声。呆在山上的日子就像那条激流河哗哗而过,扎鱼、找鹿、担水、砍落木杆子……或许再加上打猎和迁徙,就和过去的鄂温克生活有六七分相似了吧。

  说起打猎,驯鹿也是猎人的好帮手。无论多远的路,驯鹿都能安稳地把猎物送达。顾桃也曾跟着走过猎民小道。那次是为了去碱场寻犴。一夜醒来,窗户里居然飘进了雪,外面的雪下得绵软,又是白茫茫的景象。毛谢和维佳本要陪他去,怎奈一夜雪把计划全打乱。毛谢和维佳都是玛利亚·索老人的亲眷,毛谢清瘦些,维佳则顶着一头乱发。下雪了,维佳甚是高兴,这个可爱的艺术家又可以喝酒了,于是几个爷们又在营地喝起了酒,酒到酣处,维佳讲起犴的传奇。老辈人猎熊,头不能打,剥皮、割熊掌都要念念叨叨,意思是告诉熊不是有意伤害,冬天来了我们需要你的皮毛过冬。就是吃肉大家也要围成一圈模仿乌鸦“嘎嘎”的叫声,意思是是乌鸦吃你的肉啊。这个情节在迟子建的书《额尔古纳河右岸》里也有见着,生动传神,很有画面感。伴着火塘噼里啪啦的声音入眠,第二天几个爷们上路了。去寻犴的首要任务是去找鹿,一则把鹿召回家去,二则需要几只大公鹿驮东西。打猎、寻鹿,他们的父辈就是这样。寻鹿的过程比想象的艰苦,但在返程时顾桃看到了震撼人心的一幕。毛谢、维佳们进入林子召唤驯鹿,整个森林里回荡“欧欧”的声响。一会,大群驯鹿在雪地里疾奔,“从林中气势磅礴地奔向公路,有如千军万马之势,壮观非常”,顾桃回忆起来还激动,多年守候,这样的画面进入镜头还是头一次。

  鹿找到了,第二天就要去找犴。出发前先洗头,维佳科普说这是为了去掉人味,否则鼻子灵敏的犴闻到人味就不会靠前了。走了一天的荆棘、树毛子、塔头甸子和沼泽地,夜晚就露宿在冰冷夜空下,顾桃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。维佳和毛谢在前面开道,维佳拿砍刀做路标,这是老传统了,过去的鄂温克人打到猎物后都立刻剥皮,把猎物用“闹考问”(一种挂猎物的木杆)插着,由女性和孩子牵驯鹿沿路标来取猎物。走了两天,碱场到了,这里布满偷猎者下的套子,犴的踪影已荡然无存。就这样回去,快到家时,维佳举起大枪冲天空开火,突突的火光扯破幽蓝的天空,这是信号,他们要到家了。遗憾的是在这片猎物几无的森林里,狩猎的记忆越来越远。

  时光追溯七八十年,大兴安岭的林子里还有猎可打。从“别日丹克”枪到“九.九”、“七.九”,再到“七.六二”、“半自动”,猎枪从没有离开过鄂温克人的手。玛利亚·索老人回忆过去,小孩子从10岁起就跟着大人去打猎,能打到灰鼠就特别高兴。打来的灰鼠皮可以做衣领和袖口,又柔软又耐磨。大人去打猎,小孩就负责背肉。不用枪的时候鄂温克人就在碱场下地箭,野兽来添碱就会被地箭射中。打回来的猎物要肢解,做成肉条,挂肉条的是用木杆,一长排挂过去,甚是壮观。除了捕猎鄂温克人也用叉子抓鱼。最有意思的是冬天, “你一凿开冰,鱼就一条一条往上蹦。”

  这些都远去了,连同整个民族的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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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键词:白桦林,狩猎部落

责任编辑:崔梦琳